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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红】意外之外9

贺天!抓住他!爱他!嗯…

9

医院洁白的浴室里水声哗哗,莫关山扶着水池呆楞在镜子前默默地看着自己,恍若隔世。

要不是眼见着自己尚且清明的双目,他差点要认不出自己来。

他昏睡了整整一年,肢体麻木,这几天治疗康复下来,总算能借着单拐下地行走。当初受了重伤的左腿,虽然表面上已经康复,可是经络不畅,行走起来还是十分艰难。医生说需要半年时间左右的复健才可能恢复到正常的状态。

他左半边身子的胳膊上腿上,以前那光洁的肌肤上,现在都布满了车祸后零星散乱的细碎疤痕,特别是脸上…从眼角…长长的一条划伤痕迹…蜿蜒而下,贴着脸的轮廓、最后隐入耳根。

水滴顺着他这一年里长长了的红发不断滴落到台面上,莫关山不禁伸手去触碰了下自己的脸,轻喘着气。

“莫莫…?洗完了么?是不是很不方便?”
门外母亲看他洗了很久也没出来,担忧地敲了敲门。

“没事,妈”
莫关山关上水轻声回复,慢慢擦干自己。

他自己倒不是很在乎。

他只是在想,自己现在这样子,看了是不是会让人倒胃口……

不过还活着就好,这操蛋的人生还没剧终,这是上天给他重新来过机会。他该感激。

他可以慢慢的,把没做完的事情都做完,还能回去…跟那人重新开始么……?

他放下单拐坐到床上,轻微的后遗症让他的行动和思维变得比以前迟缓,擦拭着胡乱粘在一起的细软的红发,还是忍不住的想。

不知道贺天那白痴到底怎么样了,过得好不好,后来有没有听他的话?郁结的情绪涌上心头,昨天他鼓起勇气打了那熟悉的电话,却发现号码居然已经被注销了。
令人担忧。

“莫恩先生……该吃药了。”

负责照顾他的温柔的小护士端着药推门进来,见他刚洗完澡,坐在床边胸口空着一块的样子,羞涩的脸一红。

负责照顾一年多的人居然醒了过来,小护士内心非常有成就感,也令人开心。虽然跟刚入院时的样子比,他身体消瘦了不少,可那头柔软的橘红色发下,匀称的脸型五官精致,她第一次看到他睁开眼睛的样子,珊瑚色的眸子清澈见底,带着丝丝桀骜不驯,又极其有魅力。

对方没什么反应,她像是习惯了对方的冷淡,默默帮他把药放好,再往杯子里倒上水。

莫关山擦干头发,是过了很久才意识到刚刚有人在叫自己,有点尴尬,对这个新的名字,他这些天总是没法适应。

莫恩。

莫生恩怨,平平安安。

这是母亲在他出事后给他换的新名字,莫关山从此便消失了。

难怪贺天找不到他,莫关山如今醒过来才知道,当初母亲为了保护自己和躲避那些追债的对自己的侮辱,下了狠心用掉了当初莫父留给他们的一笔保命钱,给自己换了名字,在医院制造了自己的假死,让他们再也追不到踪迹,悄悄带着他转了院。纠结痛苦之下,母亲最终还是放弃了留在那里给丈夫伸冤的机会,她怕了,累了,选择了从此躲的远远的,只求把莫关山治好。

如今莫关山真的好了,母亲每天都笑眯眯的,变着法子给他做好吃的照顾他,却不知莫关山心事重重。

“妈?”
“嗯?”妈妈在一旁的陪护床边帮他叠着几件刚收下来的衣服。
“最近一个月里,有人来找你么?”
母亲一听脸上温润的表情瞬间就凝固了,手上动作一滞,
“没有,我们现在很安全,不要再想以前的事了莫莫,等出了院,我们就可以重新开始生活了”

看来贺天没来过……

“妈……你真的就打算这么算了?”莫关山撇开话继续问着。
“……”女人这下沉默了,不去看自己的儿子,加快速度叠着衣服,眉头却紧锁了起来。


“……”
气氛变得僵硬,莫关山垂下头,看不清他的表情。一年来有些萎缩的声带令他的声音既轻又沙哑。“……父亲留下的那笔钱,还剩下多少?”
“……五分之一给你看病了,剩下的,够我们之后的生活。”
“妈,我们不该用这笔钱的……你明明知道……”
“好了!莫莫,不要再说了,记住你的新名字,过去就过去吧,靠我们是没什么办法了,我们能做什么呢?别说了,快休息吧”
母亲声音尖锐,变得歇斯底里,他深深看了眼自己刚有些好起来脸上还挂着疤的儿子,眼睛立马红了,抽了张纸便关门出去了。莫关山深深叹了口气。

他做不到的,这件事必须查清楚,他不可能花着父亲靠命留下的钱,就这样像个窝囊废般躲着过一辈子,不可能的。

然而最令他担心的却是贺天,贺天不知道接触他的事情到哪一步了,连人都联系不上了。

为了联系贺天,莫关山甚至看起了李昕柔的直播,去给她私信,想问问贺天的情况。可人家现在是知名女主播人气百万,根本不会来注意他,莫关山等了好几天发了很多消息都没有被读到。

每过一天,身体恢复一点,他的内心就更清晰地覆盖一层渴望和担忧,伤痛和病弱从他身上渐渐褪去,他想去找贺天。

但是母亲根本不会同意让他这么早出院的,即使他现在的身体只是行动迟缓和没法脱拐行走的左腿,可是莫关山等不了了啊,他急切又焦躁,烧灼的心无法平静,眉头又整天皱在了一起。

当初他丢下贺天一走了之的时候,贺天也是这样的吧……可那男人,还这样承受了这般痛苦整整四年,也没有放弃他。

莫关山做着复健运动,突然就想起贺天最后抱着他那一脸崩溃的表情,眼睛就发干,心底的疼痛涌上喉咙口,仿佛能呕出血来。他第一次见他哭成那样,明明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白痴狗鸡,我就这么值得你这样吗,是不是傻……

“莫恩哥哥?莫恩哥?”一直负责照顾自己的小护士给自己递过来一杯水,莫关山红着眼看了她一眼,“啊……你,你没事吧?喝口水休息一下,今天差不多了”

小护士被莫关山清澈的眼睛看了一眼只是一下对视便叫她羞红了脸,虽然他似乎整天很愁虑……也不知为什么,康复起来不应该感到开心么……?

他等不了了,莫关山接过水一饮而尽,认真看着眼前的人,心里有了一个办法。

“那个……”

小护士被他看得心怦怦跳,他沙哑低轻的声音竟让他觉得意外的好听,让人紧张的不行,话都说不利索了。

“啊……哥,你,你说,什么”

莫关山还是第一次对女生那么温柔,他根本不擅长跟女生打交道,毕竟他是个纯gay,以前根本不会去跟她们多说两句话,不禁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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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医院小树林的矮墙边,一男一女搬弄着几把凳子。

莫关山往背包里塞了两件衣服随便拿了点吃的,便扶住墙驻着单拐往几把凳子上爬。
小护士死死在下面抓住维持平衡。眼里泪汪汪的。

“莫恩哥你一定要当心啊,我总感觉我做错了事情……我,我职位不够,不能帮你拿到临时出院证,这个疗养院平时病人出入都需要登记证明监护人同意,实在没办法了。”

“啧,好了没事,这样更好,简单明了。”

“可是,可是这样多危险,要不你还是下来吧!感觉高度还是不够啊,你就一定要去找她么。”

“嗯,我必须去……”

“你真爱你女朋友啊……真让人羡慕”小护士一阵落寞。

“……切,什么爱不爱的,是我女朋友以为我死了,我再不去,他会哭死”

“啊,难怪都没见她来看你”

两人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莫关山总算靠胳膊找到了一个支力点,用单拐一撑,便翻上了墙头。小护士又把凳子一把把递给他,莫关山放到外面的地上作为落脚点。

小护士看着他满头大汗的,红发都粘在了脸上,半遮的疤痕在月光下透着粉色。竟有种妖异的美感。

莫关山把凳子放好后坐在墙上,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递给她。

“明天我妈醒了,你把这个给她看就行了,然后帮我安抚她一下。”

“好的,你要记得吃药啊,不然会累的很快,身体就是康复了,也要一直保养的,还有你的左脚,一定别再伤着了,千万要小心。”

“没事,谢谢你,我可是已经死过两次的人了,命大的很,走了”他挥了一下手,攀着墙小心地爬了下去,再把几把凳子丢回墙内。

“莫恩哥……我”小护士在墙对面叫着他。

“是莫关山”

“啊……?”她隔着墙听到对面人的声音。

“……这是我以前的名字,我还是喜欢以前的名字”

小护士抹了抹泪手里握紧了那纸。

“嗯……那关山哥,再见。”

照顾了你一年多,看你好了起来真的太好了,所以你一定要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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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关山坐了6个多小时的高铁,总算是回到了他们最初的城市。真没想到,命运弄人,兜兜转转他竟回来了两次。

其实出了医院,他才发现自己现在的样子有些过于引人注目了。

一头红发不说,脸上还挂了疤,要不是额前长长的碎刘海遮住了他习惯性紧锁的眉头,整个一个刚重伤出院的不良少年……

还好他事先准备了口罩和帽子,但是扶着一个单拐勉强走路的样子,总还是频频惹人侧目。这时候他才开始担心起来,自己这样子,贺天会不会认不出他来了……

他从小就讨厌被人注意,更不喜欢被路人各种看,感觉自己像个动物园的猴子。莫关山随手揽了一辆出租车就去了贺天以前的家。

当他站在那熟悉的家门口的时候,内心忐忑,手心满是汗水,站了很久也没敢按门铃。

黑色的大门后面,他挂念的人在里面么……不知道他今天有没有上课……他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会怎么想……

莫关山咽了咽口水,脚站的有些发麻,他已经一天一夜没睡过了,药也还没吃,身体多少有点吃不消了。

按吧,不管他怎么想,得确认他没有因为自己的事情卷入什么麻烦,不然他会内疚死。

他颤抖着手刚要按下去,门竟突然打开了,莫关山还没准备好,吓了一跳,差点跌坐到地上。里面走出来的男人及时扶住了他。

“你是……?”

莫关山心跳如雷,随即又慢慢平静,不好的想法涌了上来。

因为开门的根本不是贺天,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中年男人。

“…我找一个黑发,跟我年纪差不多……”

男人把他扶稳,反身锁门,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哦……之前住这里的那个大学生吧?他已经把房子转给我了哦,他上个月就搬走了”

走了……

为什么?

“那你知道他搬去哪了么?”

男人好心地扶着他跟他一起进了电梯,“那我怎么知道啊!帮不了你了,看你这样子很辛苦,快回家去吧”

怎么办。这个傻逼真的出事了?
还是说,他放下了这些走了……
莫关山不得而知。

他坐在楼下那个他以前离家出走时躲过雨的公园,在凳子上歇息了一会儿,啃了一个三明治,乖乖吃完了药。

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虽然房子不住了,但是贺天不可能书也不读了吧?

戴着帽子的红发男人站在学校对街的校门口手足无措,正是傍晚的下课高峰期,路上竟是些青春洋溢的学生,偌大的大学校门也不止一个,莫关山不知道自己等的校门对不对,只是有些无助地站着,看着一个个学生从他身边擦肩而过,不时对他奇怪的样子投来好奇的目光。

他更窘迫了,他们的视线令他不适,急促起来的呼吸隐藏在口罩底下,忍不住又伸手拉低了一些帽檐。

看屁看啊。
操。

很烦,贺天也不知道在哪里,莫关山等了很久,也没看见那人,他很高,长得也很惹眼,如果他走出来莫关山不会漏掉他。

这种感觉很不好,这样的等待中,他很难摆脱那种仿佛遗忘了什么的不安。

然后在他打算转身离开换个门看看的时候,他看见贺天了。

他没什么变化,还是那般引人注目。
可惜贺天和李昕柔走在一起,俊男靓女,他低着头的样子看不清表情,然后李昕柔一蹦一跳地很开心地环住了他的胳膊,非常和谐。

又刺眼……

这动作之后他眼前瞬间就糊了,完全看不清他们是什么样子,莫关山独自往心中那块空洞沉没下去。

他又一次猜错了,看来贺天听他的话了,他放下自己重新开始新生活了吧?

看他没事的样子,他就放心了,反正他现在这种样子,再出现也没有什么意义。

还是……别去打扰……

莫关山驻着拐往后退去,模糊的视线还粘在那挺拔俊朗的身影上,结果男人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往他这边转过头来。

心头为止一震的莫关山慌忙转过身去,站久了就麻的左脚别扭地崴了一下,他赶紧隐入人群里,然后转身快步走进街边的巷子,粗喘的呼吸潮湿了口罩,黏黏腻腻的,紧张的虚汗再次滴落。酸涩的眼角也湿润了起来。

刚刚崴了一下的脚有点发痛,他扶着墙,揉了揉眼睛回身看了一眼巷子外来往的人流。
应该没被看见吧……他没过来……还好……



贺天回头那一眼,也许只是一个随机事件,他当时什么都没想,只是本能得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他便转过头看了一眼。

可只是这一眼,他便立刻在茫茫的人流之中看到了街对面那戴着帽子露出一小截红发的人,有那么1秒的瞬间贺天确信他们对视了。

那是莫关山。

他仅仅靠着这一眼,内心的涌动排山倒海,各种情绪覆盖了全身,一辆车开过,视线受到了阻挡,那人瞬间又不见了,贺天脑子一片混乱,内心的刺痛要将他撕裂开来,不,不是幻觉,别是幻觉。

不顾李昕柔疑惑的喊叫,贺天已经甩开她冲撞着拉开身边的人就往那人刚刚站过的方向跑,他跑过几个巷口,在街边茫然四顾,一想又不对,跑回了最初的那个巷子口,果然就看到有个人扶着墙站在那,那熟悉的背影,帽子裹着他圆润的头型,发尾是那抹红。

他在那轻轻喘着气。

不是幻觉,别是幻觉。

是人,是鬼,是什么都好,只要是他……

贺天颤抖着握紧了手,缓步走过去,感知到他的气息的靠近,眼前半弯着腰的背脊敏感地颤了一下然后僵在了那。

“哈……”贺天眼眶湿热,一时间都不敢呼吸。

他贴近他,然后从身后把人死死搂进了自己怀里……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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